第59章 香槟 爸爸,你管管他。-《白首富她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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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太太来晚了。

    最近,她并不怎么愿意出门,因为不管走到哪里,只要碰到熟人,寒暄过后,十句话以内,话题总会转到那位千秋万世祥瑞命的白小姐身上。

    白纤纤是秦雾的生母,但也只是这样。

    即使有一天,她的儿子坚持结婚,她也不会承认这个儿媳。

    来到路家,秦太太脱下大衣,交给佣人,转过头,一眼看见了正与众人谈笑风生的金发异国人。

    她认出了对方——utopia的贵客,注定是今晚的焦点。

    她笑了笑。

    几位相熟的友人见到她,围了过来,向她道喜。

    秦太太拧眉,只觉得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友人们又是羡慕又是感慨。

    “我听说那位白小姐是路守谦的女儿,他们暂时没公开,在等机会。小茹,是真的吗?”

    “温德尔好像和白小姐是朋友,相识于微时。”

    “梁老先生真是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吗?千秋万世祥瑞命,只要沾上一点关系,就能飞黄腾达,世代蒙荫。”

    “小茹,你好福气!”

    她们你一句我一句,说的热闹,完全不让别人插嘴。

    秦太太从中敏锐地抓取了有效信息。她又看向人群中侃侃而谈的金发男人,眼神变了。

    相识于微时……朋友?

    如果这是真的,那之前的事情都能说通,围绕那个女孩的重重谜团,终于云开雾散。

    她说:“失陪。”

    秦措也在与人交谈。

    另一边的奥斯汀手握一杯香槟,秦措却在前几年就已戒酒,众人皆知。他手里拿着的,一般是温水。

    整个大厅,以他们两人为中心,自动一分为二。

    一山不容二虎,更何况是漂洋过海,野心勃勃且不屑掩饰的异国来客。

    秦太太等儿子说完话,才走过去。

    白纤纤不在他的身边,也许带着小雾在别处。

    秦措转身,看见雍容的贵妇。他点头,“母亲。”

    秦太太唇角微弯,笑意很浅,“我刚到就听人说,白小姐和温德尔先生是旧识。”

    秦措不语。

    “……看来是真的。”秦太太轻笑一声,平缓道,“我曾经着手调查白小姐,发现她在国外的行踪经过专业人士的粉饰加工,查无可查。那样离谱的事情,绝非一般人所能办到。当时我就想,白小姐背后,定有高人相助。”

    她的目光追随那个高大的异国男人,眼底晦暗。

    “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。现在,一切都已经明朗,再清楚不过。秦措——”她侧眸,望向自己的儿子,冷静之中隐含讥讽,“白小姐并不是非你不可,她另外有优秀的追求者,有退路。你留住她一时,能留住她一辈子吗?”

    秦措仍沉默,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正好有认识的人走近,秦太太看了看儿子,旋身离开,留下比起建议,更像警告的话语:

    “为了小雾,为了你自己,你慎重考虑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秦太太来过一趟,带走秦雾去社交,纤纤就更自由了。

    她坐在清静的角落,手指不停,在手机屏幕上翩翩起舞。

    [mr.  gf:你左边有一位穿灰色西装、拿红酒的中年男士。你过去,问他女儿是否考取了建筑专业,并且表达你的欣赏之情。]

    [mr.  gf:你身后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,他是品酒名家。]

    [mr.  gf:十点钟方向,那位穿蓝色晚礼服的短发女士,她将是我们的重要合作伙伴,她对珠宝深有研究。]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纤纤悠闲地打字,一边看着那个男人左右逢源,当了一晚上的花蝴蝶。

    在幕后操控提线木偶的感觉,真的美妙。

    事情少,说话少,烦人的细活全都交给台前的人偶。只是,要找到优秀且合适的工具人,并不简单。

    她低头,又打了一行字。

    身旁,一道声音突然响起:“白纤纤,你玩什么游戏呢?”

    纤纤抬了抬眼睛,“张老师。”她放心了,继续快速打字,“你杀青了?”

    “下周杀青。”张启圣又问,“你玩什么游戏那么专心?”

    纤纤头也不抬,“打字游戏。”

    “切。”

    纤纤点击发送,随口问:“你怎么不去跳舞?”

    张启圣说:“老子不会跳舞。”

    纤纤:“……”

    二十分钟后,纤纤刚放下手机,张启圣提醒:“洋人走过来了,他在看我们。”

    纤纤看着发送的最后一行字。

    [mr.  gf:你的任务完成,余下的时间,自行发挥。]

    ——早知道,应该命令他直接下班。

    她不耐烦,目光在大厅的各个角落梭巡,忽然停住,锁定今晚真正的目标。

    马先生来了。

    禄通的技术总监,路守谦比亲兄弟还亲的左膀右臂,她没能挖成功的墙角。

    于是,当奥斯汀来到她面前,欠了欠身,微笑着伸出手,她选择接受。

    纤纤站了起来,柔弱无骨的手放在男人摊开的掌心。

    那一刻,周围嘈杂的人声瞬间安静。

    无数双眼睛紧盯这个原本僻静的角落,一眨也不眨,如同镜头,记录他们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这是奥斯汀温德尔邀请的第一个舞伴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舞池之中,光影流转。

    背景音乐换成柔缓的抒情曲,音符的跳跃也是暧昧而柔和的。

    黑色西装、事业有成的异国男人,银色长裙、飘逸出尘的东方美人,如同童话故事的配图一般的画面。

    旁人看在眼里,不知道女孩身份的,称赞一声王子与灰姑娘,传奇佳话。

    知道身份的,忍不住偷偷瞥向装作若无其事的路守谦,心里不无鄙夷的想,这场晚宴,醉翁之意不在酒,原来是为女儿精心布置的相亲宴——可那个女孩子,不都说是秦先生儿子的生母吗?

    ……贵圈真乱。

    舞池中的一对男女背负着无数善意恶意兼有的揣测,浑不在意。

    所谓的一见钟情,所谓的充满了粉红气泡的浓情蜜意氛围,实则淡漠如职场。

    纤纤说:“站在路先生身边的灰衣服男人,你找他,避开人,替我带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她轻轻说了几个字。

    奥斯汀瞳孔微缩,似震惊又似喜悦。他问:“你终于决定了?”

    纤纤:“回来之前,就是这么打算的。”

    奥斯汀沉默,视线穿过舞池,落在那一对父子的身上。

    那个孩子原本被祖母带着与宾客交谈,后来回到了父亲身边,一直紧盯着他,带有含蓄的敌意。

    奥斯汀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。”他诚恳的说,“其实,如果你想和秦先生争夺孩子的抚养权,可以采取另一种更简单的方式,也许交给律师团会——”

    “奥斯汀。”纤纤淡声道,“孩子是他的父亲一手抚养大的,我抢什么?而且,这与你无关。”

    “站在下属的立场,的确,我无权过问。”

    奥斯汀垂眸,看着另有心事的女人。

    他温声道:“我是作为……朋友,给你的建议。虽然秦先生是你的男朋友,但是你一直瞒着他,不是吗?”

    纤纤不答。

    奥斯汀沉声道:“秦先生的身份,他的性格,他的经历,他接受的教育,注定他不可能活在伴侣的阴影下,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光环被掩盖。”

    纤纤目光淡扫,“你很了解他?”

    “将心比心的推测。”奥斯汀回答,带着几分自嘲,“当年,如果没有那段人生低谷,我也不会接受屈居女人之下的人生……但我现在可以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一变,沉着之中,更有炽热的温度。

    “一旦你公开身份,秦先生将处于被动而尴尬的境地,无论是面对他自己,面对你们的亲人朋友,或是董事会的质询,他都会非常难堪。”

    他深深凝视对方,热切而坚定。

    “他不能接受,我可以!”

    “我愿意成为台前的木偶,你手中的提线工具,永远听从于你,臣服于你。或许你的情感倾向于他,但我比他更适合站在你身边,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商人逐利,感情碍事——这是你教给我的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秦雾抬起手,看了看他的小手表。然后,他转过头,说:“十分钟。”

    他的父亲沉默。

    又一会儿,秦雾刻意强调:“十五分钟!”

    秦措依旧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秦雾皱眉,父亲的无动于衷让他生气。他抱着双手,说:“我不喜欢温德尔先生看妈妈的眼神,像我第一次看见不死金刚……爸爸。”他拉扯父亲的衣角,“你管管他。”

    秦措望着那一个方向。

    温德尔的手虚握白纤纤的腰肢,掌心与女人的晚礼服之间,相隔了几厘米。

    他不敢碰她,他们不熟。

    至少,白纤纤和他不熟——可他的眼神,当真令人不快。

    “……哼。”

    秦雾等不到他的回应,低低哼了声,将儿童专用的塑料小杯子放下,“算了,看我的,我自己去吧!”

    他走了几步。

    秦措说:“小雾。”

    男孩回头。

    “妈妈穿着高跟鞋。”秦措交代,“小心,别踩到她的脚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秦雾走到一半,旁边传来一道阴嗖嗖的声音:“秦雾,你的小舅舅我来也!”

    秦雾心里冷哼,脸上没什么表情,加快了脚步。

    “秦雾!”路平平追上来,“你妈妈在和温德尔先生跳舞,她不要你啦,你过去干什么?”

    他拦住比他矮了好些的男孩,幸灾乐祸的笑:“我可听见了,好多人说他们很配呢。本来爸爸打算把我的姐姐介绍给温德尔先生——我真正的姐姐,不是突然多出来的姐姐。”

    秦雾说:“让开。”

    路平平才不让,接着又道:“现在看来,温德尔先生更喜欢你的妈妈,他只邀请她跳舞。如果他们在一起了,哈哈哈——”他高兴地笑起来,恨不得拍手,“你得叫那个外国人爸爸,你多了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爸爸,哈哈!”

    “……路平平。”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

    秦雾斜睨他一眼,下巴微微扬起,绕过他走开,“小人。”

    “啥?”

    路平平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想去追,秦雾离舞池近了。他不敢追上去,只在原地跺脚:“你骂谁小人?你才是小人!矮冬瓜,矮小人!”

    *

    “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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