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次元44-《二次元社恐也要谈恋爱!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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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阮存云礼貌地扔下一句告别:“我回去了,秦总再见。”

    凌晨十二点整,在旧日的结束和新生的开始,阮存云在微信上给秦方律发了句“秦总,记得吃药”。

    秦方律毫无停顿地发来一长溜消息。

    还没睡吗?

    我到家了[图片]

    别担心,我叫了家庭医生,胃没事。

    谢谢你的药,还有晚餐。

    我今天胃确实有点不舒服,没告诉你,是怕你担心。

    也不是不想要你陪,因为怕你身体受不了。

    阮存云一个字一个字地读,反复读了三遍,盯着“怕你”两个字,越看越生气。

    敲下字又删掉,最终还是没有回复他。

    阮存云埋在被子里生闷气。

    什么破领导,明明自己也不开窍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忙碌的日子像一匹被洗刷到泛白的布,干燥,沉闷,紧张。

    聊天记录一直停留在秦方律发的一长串话上,公司中,秦方律事务缠身,两人也没怎么说过话。

    唯一的改变是,换成了秦方律见缝插针地偷瞧阮存云。

    阮存云敏锐地感受到他的目光,心中发烫,视线却往反方向移,固执地不去回视他。

    下午五点多,秦方律换了套正式西装,目不斜视地往外走,路过阮存云附近的时候停了一下,似乎准备说什么话。

    阮存云忍不住,抬眼和他对视了一下。

    另一个高层跟上来,拍了一下秦方律,拿着张纸跟他说什么话,秦方律便转头看过去了,还是没能和阮存云说上话。

    几个人迈着大步上了电梯。

    电梯门缓缓合拢,附近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。

    阮存云听到有人说了句“是场硬仗”,另一个人说“那还用说,人家头头顶上的大头头来了,这不得往死里喝。”

    有人笑着回他:“怕啥,我们秦总千杯不倒!分分钟拿下!”

    阮存云心口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酒店位置并不难找,公司常订的高档饭局就那么几个,既然这次是巨佬到访,那肯定是最贵的那个。

    阮存云干完活儿,准时下班,挎着小包到酒店门外不远处守着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自己守着是在等什么,金碧辉煌的酒楼灯火通明,里面隐隐传来觥筹交错的碰撞声,然而夜晚黑得没有一丝光线,天空像一块严实的布料。

    深秋,空气已经很冷,冷风无孔不入地钻进阮存云袖口。

    一波波客人进去又出来,映着桔红色的灯光,热闹非凡。

    终于,几个人从大门口鱼贯而出,身姿有些许摇晃,脸颊红润,笑声洪亮。

    接着是公司的几位高层,他们有人微微扶着额头。

    秦方律最后一个出来,身姿挺拔,眼神清明,只是白衬衫上有几道皱褶,头发一丝不乱。

    他的笑容像往常一样自信而强大,和对方握手拥抱,笑着说“合作愉快”,然后和其他高层一起,把客人们送上车。

    大佬们刚走,有个高层直接冲进绿化带弯下腰吐了,秦方律拿了瓶水递给他。

    真如他们说的,这是场“硬仗”,酒如刀枪,醉似败将。

    阮存云从小就不懂,酒桌到底是什么东西,为什么父亲总是逼迫他练酒量,为什么非要在酒桌上谈生意,为什么喝得越多就越厉害。

    现在他躲在黑夜里,仍然想不明白,但纯粹的疑惑表面蒙上一层成年人世界的无奈和悲凉。

    他看着秦方律一个个地把同事们送上车,才摸出手机打电话,似乎在叫司机。

    阮存云缓慢地从阴影处走出来,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秦方律,脚步越来越快,最后几乎是用跑的。

    他跑到秦方律面前站定,手机掉落在地上。

    阮存云弯腰替他捡起来,才发现秦方律的手指在抖。

    上一秒,秦方律的身体还是挺拔如松的。

    下一刻,阮存云便感到肩上一沉,秦方律俯身抱住了他,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,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阮存云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方律。

    即使被飞虫和刺激项目吓到,秦方律也永远是自持的、强大的,但他现在像是浑身被抽了骨头,浓重的疲倦从他每一个骨头缝里涌出来。

    秦方律毫无章法地蹭着阮存云脸侧,声音低沉得嘶哑:“……难受。”

    阮存云眼睛瞬间红了,慌乱地拍他的后背,不断地低声安慰他。

    司机终于到了,和阮存云一起把秦方律塞进车里。

    到秦方律家的时候,司机和阮存云一起把秦方律扶到家门口。

    司机还在,阮存云没法留下,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衣角被秦方律紧紧攥着,怎么也拽不动。

    司机淡定地说:“麻烦你了阮先生。”

    司机话音刚落,阮存云就觉得腰被人单手掐住,大门在身后“砰”地关上,他被不由分说地拖进了屋里。

    阮存云手忙脚乱地把秦方律家里的灯打开,屋里还是和上次一样简洁干净的布置。

    明亮的灯光下,阮存云看清秦方律通红的眼底,酒气仍然十分浓烈。

    “秦总,秦方律,你醉了……”阮存云艰难地把秦方律架进卧室,想起这是上一次那扇紧闭的门。

    打开灯,卧室宽敞而干净,没看出和普通卧室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但此时阮存云也没什么心情观察卧室了,秦方律坐到床上,还是攥着阮存云不让他走。

    阮存云把秦方律紧攥的手指一根根掰开,像哄小孩一样安抚他:“我去拿毛巾帮你擦一下,很快就回来,真的。”

    秦方律犹豫了一下,终于茫然地松了力气。

    “秦总,你家毛巾在哪里?有没有醒酒药?”

    不知道秦方律听懂没有,他抬起手,不稳地指了一个方向。

    “这个抽屉吗?”阮存云急着朝一个柜子走去,伸手准备拉开。

    刹那间天旋地转,秦方律猛地推着他的胯把阮存云抵到墙面上,烈酒和鼻息一起近在咫尺地扑在阮存云颈侧,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秦方律却又立刻松了力气,全身密实沉重地压在阮存云身上,像树袋熊抱着树干。

    阮存云心里疼得直抽抽。

    他想,秦方律,你是不是只有在醉的时候才会愿意依靠我。

    阮存云彻底没辙,扶着秦方律往浴室走,现在他一刻也没办法从秦方律身边逃开。

    被酒味呼吸带得有点晕,阮存云突然问:“秦方律,我是谁?”

    秦方律头都没抬,毫无反应。

    阮存云知道他是真的醉了,也不求秦方律回答。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,秦方律穿戴整齐地被扶着,一头栽进浴缸,还是抱着阮存云的手臂不撒手。

    他呼吸粗沉,口齿模糊:“阮存云……我胃好疼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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