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十八年的牢狱之灾-《梦的四重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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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似乎潜意识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。我承认我曾想过,而且不知一次的想过。

    记忆中,我的父亲第一次和我母亲吵架,我玩回家和我家黑亮一起躲在我父母床底下。

    之后很多年我都在寻找这个答案,直到有一天,我翻箱倒柜找到一个母亲的一个账本,我才自编自导地弄清楚了整个来龙去脉。

    我父亲年轻时在煤场倒腾蜂花煤,没有赚钱,还欠了煤老板一万两千多块。98年的一万两千按当时的物价算是一个职工二十年的工资。对于一个有着四个孩子穷的叮当响的家,没有固定工作的父母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。

    然而,这笔钱到底哪去了呢?

    我的老妈,十九岁便嫁给二十三岁的我爸。三十二岁便已是四个孩子妈的家庭主妇,大概那会手里两三千块钱都没有数过吧。

    一万两千块钱,何曾见过呢?

    我妈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,和我父亲吵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然后,她开始砸东西,砸了我家能砸的所有值钱不值钱的东西。一台看不成的黑白电视机,一个不能用但可以扭开关发出嗡嗡响的洗衣机,是我童年唯一一个可以听到响声的玩具,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红衣柜的大镜子,是我最爱的一件东西,哗哗的在我耳旁碎了。后来我家好几天连吃饭的碗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我父亲受不了我母亲的歇斯底里的苦恼,骑着他二八大驴要走,我母亲拿着铁钩勾着自行车的轮子,轮条弄坏了好几根,此后我父亲很久很久都没有回家。

    后来听我母亲说,她托人给我父亲捎话,让我父亲回来。两口子找了担保人和煤老板商讨还钱的协议,每三年年年底还一次钱,利息百分之五,分十年还完。

    从那以后,我父亲和母亲开始在家里做小本生意,自做自销卖豆腐,种地,养猪,维持基本的生活,供四个孩子上学,余留积蓄还钱。

    整整十二个年头。煤老板和他的妻子成了我们家过年的不速之客,每每到来便结开了我母亲的伤痛,无可避免之后,便是一场可大可小的家庭纷争。大一点我妈便拉着我和我弟去我姨妈家,嚷着回娘家(而我所知我舅爷舅奶住在秦岭上里,很远),但是因为穷苦,连离婚这件事也变成了一场闹剧,需要周围人配合一下,拉一下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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