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肖聪儿心灵负荷陡增,精神痛苦加剧,她望着那堆贵妇人才能享受的高档化妆品,想到自己死不能死,活不能活的绝境,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。 “怎么不起来干活?趴在床上嚎什么?” 酒楼掌柜、小糖人的男人刘德光一边骂着,一边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。 肖聪儿急忙从床上爬起来,叉手弯腰向刘德光说道:“刘掌柜,李娘刚才来看我,我们娘俩说多了,误了上班,请您饶恕!” “她什么时候来的,我怎么不知道?”刘德光说着,突然看见案子上的一堆化妆品,更加恼怒起来:“你干活手慢,偷东西还真够快的。老子才让人从汴京城买回的东西,放在柜房里,怎么转眼就到了你这里。说,你是怎么偷的?”边说边一耳刮子扇了过去。 “刘掌柜,这是李娘刚才送给我的。她刚走不一会儿,您可以追上问问她!” 聪儿被打得鼻嘴淌血,半边脸当即肿了起来,仍然倔犟地争辩着。 “你还敢嘴硬!来人,给我好好管教管教!” 刘德光一声呼喊,当即跑来男女四个打手,不论分说,将聪儿掀翻在地,拿手的拿手,捺腿的捺腿,死死按定,将上衣掀起,露出白嫩的脊背。 为首的孙老太婆是久惯行刑的角色,挥起手中所带帚竹,带着呼哨声落下,聪儿脊背上霎时便血珠飞溅,如雪地上绽开了一树梅花。 四个打手打累了,便把那些化妆品用绳吊着,挂在肖聪儿脖子上,将肖聪儿捆在院里一棵冬青树上示众。 肖聪儿穿着单衣,行刑时上衣扣子又被拽掉,本来就难以遮掩胸前;捆绑的打手又故意将她的大臂背扭,用绳索将衣服用力向后勒扯;肖聪儿的前面衣襟张开,胸前便几乎全部裸露了出来。 五代乱世的丑陋多种多样,最独特的、最突出的、最普遍的是入骨的奴性表现。 奴性是奴才的内在性标志。它的主要表现是向强势献媚。有权者,有钱者,有势者,地位高者——他都狗一样地伸长舌头,围着舔屁股沟里没擦净的残渣。不舔不得升官,不舔没有吃穿,不舔不得人缘;你想人一样活着,就得伸长舌头,不舔,除非你死了。说是能退隐山林,实际上,除了原本有一定身份一定影响的人物,朝廷顾及舆论,衙门不便理睬,一般百姓你退一下试试,逃离便是不忠,捕快不抓你才怪! 五代乱世数十年的帝王争霸史实际上就是一部臭气熏天、吃人不吐骨头的驯奴史。丛林世界,强者统吃;成者为王,败者为寇。只有哄强势者高兴,才能生存,才能得利。久而久之,时人便像断了脊梁的狗一样形成了条件反射,“在羊面前显狼相,在狼面前显羊相”;不管有利无利,见了强者就卑躬屈膝,溜须拍马、阿谀奉承。强势者说狗,他忙张口“汪汪”;强势者说驴,他忙学驴叫几声;强势者拉屎,他忙伸舌头;强势者嫖宿,他坚守门户。对于弱者,他便“体察主人癖性,见示令则狂吠着扑咬”,以便自己能得到强势者赏给的一根腐烂骨头。奴性,已经在称霸者的鞭子下溶化在人的血液中,这便是五代乱世朝代变换,治乱反复,从上到下一切顽疾的病根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