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两个顾客闻声匆忙离去,肖聪儿这才发现田得美带人到了门上。 镇上秀才,肖聪儿是见过的;“败家秀才,卢家当狗”,这民间传闻肖聪儿也是听过的。她虽然对田得美自甘堕落十分鄙视,但毕竟是长辈,礼仪不能缺。她急忙迎出柜台,敛衽一礼:“拜见秀才大叔!”边说边摆上小桌,又取出小座椅让田得美就座:“请,请坐,我这就去备茶!” “不用了!公事忙得很啊,顾不着!”田得美大咧咧坐下,摆着钦差大臣谱说道。 “大叔有何指教?”聪儿只能主随客便,问道。 “眼浅则命苦,心浅则命贱。姑娘,遇事要看远些,想深些!”田得美高深莫测地训教道。 “什么意思?” “你自己揣摸!” 言语来回,观色察颜,肖聪儿已清楚来者不善,直问道:“先生此来有何贵干,就请明说!” “收费!”田得美仰脸不理,一随从代为吼道。 “多少?”聪儿清楚项目是他们立,数目是他们说,也就不问什么费,一边问数目,一边拉过钱箱准备。 “三十两银子!”田得美说道。 三十两银子相当后世的近万元纸币,相当聪儿家小店半年数月的效益。 聪儿见多得出格,清楚是寻衅闹事。但来的是保所财粮,跟的是保丁,她只能仍然客气地据理争辩,问道:“怎么这次要得这么多,都是什么费?” 田德美顺口说道:“门面费五两、管理费四两、卫生费一两、治安费三两、修路费二两、建桥费二两、县里兴修水利费三两、镇里修建关帝庙费四两、三月三会费二两——” “门面费不是一间门面每月半两吗?怎么向我要这么多?”肖聪儿先选出一项证据确实的回驳。 田得美板着脸说:“半两是平均数。门面有大有小,生意有好有坏。你母女俩生意做得精,赚钱多,我们是知道的!” 聪儿见没法和他说清,只得不再争竞数目,又问道:“你说的项目前几天不是都已经收过了吗?” “你今天吃饭了,明天还吃不吃?街道昨天扫了,今天还扫不扫?巡逻队昨天值班了,今天还值不值?保所昨天办公了,今天还办不办?过去收的是过去的,现在收的是现在的!”田得美瞪眼说道。 “三月三庙会也是一月一办吗?”聪儿仍不发火,据理争辩着。 “原来收的太少,还不够招待开支,戏班子的钱还欠着呢!你们这些生意好的商家每户再补四两,这是看人下菜,能者多劳,富者多出。怎么,你觉得不公道吗?嫌不公道可以去县衙告啊!” 秀才当流氓就是不一样,没理的事张口就能编出理,没影的事眨眼就能有根据,众随从都佩服得直翘大拇指。 肖聪儿并不畏惧,仍然据理争辩:“我不怕出钱,怕的是出钱用不到正地方。俗话说,没规矩不成方圆,收多收少凭你们一张嘴,谁知道这钱用到了那里?能不能把县衙法规拿出来看一看?” “县衙公文是密件,不是谁都能看的!” “保里法规呢?能看不能?” “也论级别!”田得美扬脸说道。 “想看文件当官啊!当上官,够品级了,自然让你看!” “是啊,当官夫人也行,枕头边一问就清楚!” “想看你找卢保长,让他详细给你讲讲!” “我们只按规定,只有卢保长可以变通!” …… 众随从也七嘴八舌地跟着起哄。 面对打着公差招牌的流氓无赖,肖聪儿清楚告状无门,拼命无力,能求全的只能是打碎牙齿肚里咽,冤枉苦水自个吞。她起身整理钱箱,又回家取了所有存款,见还不够,又到隔壁店中借了五两,交给田得美:“田先生慢走!” 第(2/3)页